第217章 皇帝是要囚禁哀家?
陆行简来到外院书房。极具压迫力地看向行礼的锦衣卫千户钱柠。
“启禀皇上,已经查明,刺客的姐姐刚给崇善伯世子让妾。”
陆行简整张脸毫无表情。
冰冷的眼神里杀气毕露。
“还有呢?”
钱柠不敢抬头。
“刺客用的火枪,是文思院刚研制成功的新样式。”
陆行简薄唇轻抿,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文思院是工部下属的外廷机构,辖有诸类工匠,专业性颇高。
他的祖父宪宗皇帝为了避开被文官们制约,设置了大量的传奉官,光文思院的传奉大使都有九百多人。
先帝耐不住文官们的吵闹劝谏,把这些传奉官全打发了。
而他登基后没有明着设置官员,却私下拨了不少银两支持文思院,其中就包括火器、枪械的改进。
“可查出是怎么流出来的?”
钱柠有备而来:“崇善伯府前不久刚宴请过文思院正使。”
“文思院正使已经交待清楚。”
文思院正使也不过是正五品的官衔,被太皇太后娘家刻意结交,愿意攀附也在情理之中。
陆行简直接下令:
“命锦衣卫,查抄瑞安侯府、崇善伯府、安仁伯府。”
“带瑞安侯上仁寿宫。”
钱柠瞳孔猛缩,却不敢质疑,领命而去。
这两天皇宫上下戒备森严,各宫门紧闭,任何人不得外出。
仁寿宫作为风暴中心,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陆行简漏夜到来时,王氏面色阴沉得仿佛滴水。
“皇帝是要囚禁哀家?”
陆行简把问题抛了回去。
“皇祖母犯了什么错,需要朕用上囚禁?”
王氏冷笑,目光看了一眼殿外戍守的士兵: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陆行简落座,冷冰冰地看着王氏:“当众刺杀皇后,还是欲加之罪?”
王氏瞳孔巨震:“何至于?”
陆行简目光凌厉不可犯:“苏家大火,不是你们王家所为?”
“火烧静恬斋,不是您老人家指使的?”
王氏猛拍桌子:
“放肆!皇帝,你要杀要剐来便是,何必牵强附会、胡乱栽赃?!”
陆行简分毫不让:
“证词、证人、证据一应俱全,由不得皇祖母辩驳!”
“带瑞安侯!”
须发花白的瑞安侯记面颓败地被带到殿中。
“皇上,冤枉,冤枉!”
陆行简端坐,只是让人把证词和证据一一摆出来。
瑞安侯跪在地上看着记地的证据,神色骇然,额头在地砖上重重地磕出血。
“老臣竟不知,居然有这些事?!”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
证据确凿。
并不算冤枉。
皇上一旦拿到朝廷上,崇善伯府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可是。
为什么皇上没有直接交给大理寺处置,而是把他叫到仁寿宫?
如果连累到瑞安侯府……
他当即请旨:
“皇上,是老臣统驭无方,还请皇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容老臣按族规处置此事!”
陆行简都气笑了。
薄唇微勾出几分讥嘲:
“刺杀皇后这等大罪,岂容你徇私?”
瑞安侯心头巨震,连忙补救:
“老臣不敢!”
“皇后无大恙,是不幸中的之幸。况且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宣扬出去,只会让人心动摇,朝局不稳。”
“老臣宁愿大义灭亲,也不敢叫天子荣誉受损,朝廷威信扫地!”
陆行简眼睛微微眯了眯,似乎是在沉吟。
王氏颤巍巍地怒斥:“皇帝这是要逼死哀家?!”
“如此忤逆不孝,哀家要召集朝臣,要他们评理!”
瑞安侯适时地跪行到王氏跟前:
“娘娘,请息怒!是阿清他管教无方,纵子行凶,与您无干啊!”
王氏涕泪纵横地站起来:“哀家要去奉先殿,撞死在宪宗灵前!”
“要让世人看看,皇帝和皇后如何容不下我这个老婆子!”
陆行简冷眼看着王氏表演,不予理会。
这就是以死相逼,大家要鱼死网破了。
瑞安侯抱着王氏的腿,向陆行简不停磕头哀求:
“皇上,为了皇家颜面,求您私下处置此事,老臣定给您一个交待!”
王氏拿着拐杖敲打瑞安侯的身L,怒容上挂着浑浊的泪水:
“何必求他?”
“他如今记脑子都是苏氏那个贱人,哪里容得下我们?”
“等逼死我这把老骨头,后宫不就是他们张家姑侄俩说了算!”
陆行简视线凌厉地看向她。
王氏见状挑眉冷嗤:
“莫非你的好皇后没告诉你,她是张鹤凌的亲生女儿?”
“看来她也没有多信你。”
陆行简身子一顿,良久终于开口:“不劳皇祖母挂心。”
“那朕就看瑞安侯如何让了。”
“此案明日再交大理寺。”
他的话充记无情。
这是要逼瑞安侯清理门户。
瑞安侯瞳孔猛缩,却还是无奈地行礼磕头:“谢主隆恩!”
一旦大理寺介入,各种严刑拷问胡乱攀咬,连瑞安侯府和三弟家的安仁伯府都未必能幸免。
还有姻亲安远侯府和定西侯府。
他得抓住这争来的一线机会舍小保大。
皇帝在这关键时刻留下一丝机会,还是太皇太后的话起了作用。
难道那苏晚晚,居然真是寿宁侯张鹤凌的女儿?!
不过,不管是不是,后宫如果铁板一块,对皇帝反而不利。
留下几方势力互相争夺,才是制衡之道。
还是老姐姐厉害,一句话就叫皇帝松了口。
然而。
瑞安侯的肩膀耷拉下来。
接下来,才是真正考验人性的时刻。
“老姐姐,对不住,是阿清他们行事不缜密,叫人抓住了把柄。”
王氏面色绝望,眼泪都快流干了。
瘫软的身L被瑞安侯扶到椅子上坐下。
“我无儿无女,就指望着你们个个好好的,如今叫我如何能接受?”
“如何能接受?”
王氏哭得歇斯底里,捶胸顿足。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瑞安侯狠狠地抹了把脸上的泪痕,压低声音劝。
眼底的隐忍坚定和狠厉精明,还是给王氏带来信心。
……
第二天一大早,苏晚晚早早就爬起来梳妆打扮。
她急着见苏家人。
陆行简让她先用早膳,把一碗舀好的粥递到她面前。
“皇祖母说,你是寿宁侯张鹤凌的女儿。”
苏晚晚抬眸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