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抬着水壶的手停留在半空。</p>

    我很懵，从蒋念的生日宴到现在，她都一直不肯亲近我，我怎么会知道她要发烧。</p>

    但母亲的本能，还是促使我跟在蒋时安身后。</p>

    去的路上我搞清楚了一切，蒋念发烧了，就在她们吃早点的时候突然全身滚烫，晕倒。</p>

    “不对蒋时安，念念应该是过敏了。”</p>

    我从他少量的话语中找出了漏洞，早餐他们点了花生汤，蒋念花生过敏。</p>

    “是这样吗？”</p>

    蒋时安错愕的看我一眼，我推开他，用力朝医院跑。</p>

    过敏，算是我最对不起蒋念的事情，因为她是遗传了我，而这个病，严重起来会要命。</p>

    “程柠你慢点，你的鞋。”</p>

    蒋时安很快追到我，他气喘吁吁的，手里还带着我的另一只鞋。</p>

    但我顾不上看她，蒋念起疹子了，她全身通红，虚弱的喊妈妈。</p>

    “念念。”</p>

    我伸出双手想要抱她，那一瞬间，所有都不重要了。</p>

    不管她是要别人做妈妈，还是真的讨厌我，我都不想考虑，我现在只想抱抱我的孩子。</p>

    “啪。”</p>

    可惜，已经意识模糊的蒋念认出了我，她仇视我，狠狠拍在我手上。</p>

    “我不要你。”</p>

    沙哑无比的声音打在我的胸口，疼的我一阵抽抽。</p>

    “蒋念，这是你妈。”</p>

    蒋时安脸色特别难看，他刚刚目睹了我怎么跑过来，自然明白我有多焦急。</p>

    周情也看到了我赤裸的脚还有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p>

    “柠柠姐，你受伤了，去处理伤口吧，念念这里我陪着就好。”</p>

    这两年是她陪着蒋念长大，自然舍不得斥责她，只能讪讪的转移话题。</p>

    我低头看了一眼脚底，过来的时候，我没看清地上有碎玻璃。</p>

    刚刚太担心也没有发现，现在提醒了，才能感受到一阵钻心的痛。</p>

    “去处理一下吧。”</p>

    蒋时安起了愧疚之心，我坐到周情身边，面无表情的拿掉玻璃。</p>

    “不用，先陪念念看病。”</p>

    有了孩子后，这是我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心如刀割，如果可以，我宁愿躺在那的人是我。</p>

    “真的没事吗？”</p>

    周情的脸上带有担忧，蒋时安也有些小心翼翼。</p>

    “没事，医生来了。”</p>

    我忍着疼痛第一个冲向医生，蒋念的身体状况和过敏史只有我最了解。</p>

    一个小时后，挂着针水的蒋念完全退烧，我有些发晕。</p>

    鲜血渗透了我的鞋子，导致我现在每走一步就像是有刀在凌迟。</p>

    蒋时安看出我的状况，想要陪着我去看医生。</p>

    蒋念不愿意，她紧紧抓着蒋时安和周情的手，憔悴的脸蛋上满是依恋。</p>

    “不用了。”</p>

    我虚弱的掖了掖蒋念的被子，她不愿意让我碰她，我也不敢，只能用此来和她亲近。</p>

    “假惺惺。”</p>

    蒋念把脸转向一边，我落寞的摸了摸自己的衣袖，转身朝外科走。</p>

    这一趟下来，我已经带伤一个小时，脚底全是鲜血。</p>

    医生佩服我的耐力，也在责怪我不爱惜自己。</p>

    我擦了擦额角的汗冲他微笑。</p>

    “一点小伤而已。”</p>

    比起蒋念对我的态度，这确实就是个小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