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赵军是一个单身汉。</p>他一人住两居室。我和林宇拗不过，便听从他的意见，住进他家中。</p>
他给我们两人煮了一锅面。</p>
就着咸菜、香~肠、卤肉等，两个人呼噜噜飞快的扒拉了两碗面条，这才浑身舒展起来。</p>
期间，林宇又把在火车上发生的一幕，详细说给赵军听。</p>
包括那些人几次三番追砍我们两人的经过。</p>
“一个叫张华，一个叫孙兴...他们手里还都有砍刀呢！也太嚣张了...”</p>
林宇放下碗筷，一擦嘴角，继续说：“还没见过如此狂妄之徒，连警察都敢砍...”</p>
“那是因为你们江城治安好。”</p>
林军吐出一口烟圈，平静的说：“那个曹大夫的姐姐，就是...下班回家途中，被人在小胡同里砍伤...流血过多死亡的。”</p>
“啊？”我和林宇同时惊呼。</p>
我捧着的两只空碗，差一点就脱手落地。</p>
“这种事情，在铁门很常见。你们那边不多，对吧？”</p>
我和林宇一起点头。</p>
“我听老杜说过...江城治安比铁门好。”</p>
赵军又吸了一口烟，随手将烟盒丢到林宇面前，“在我家，随便点...”</p>
林琮笑笑，弹出烟来点上。</p>
我捧着碗进厨房洗碗洗锅。</p>
外面，他们二人的谈话声，不时传进耳朵中。</p>
赵军这人成熟稳健，眼神锐利，看问题极准。</p>
不知道他们什么话题开的头，他分析林宇和我的性格，脾气，包括优缺点...一针见血。</p>
比如说林宇活泼、开朗，但牢骚多，情绪不稳定。</p>
说我情绪稳定，但沉默寡言，脾气倔强。一开口就好怼人，有时说出口的话，得罪了人，自己还没意识到...</p>
“我说的对不对？”</p>
“对，太对了！”</p>
林宇一指我，笑骂道：“这家伙，特喜欢骂我...那会儿还说，我一撅屁股，他就知道拉什么屎...”</p>
“哈哈哈...”</p>
我们一起大笑起来。</p>
林宇笑着补充，“多亏我不跟他一般见识，不然，还不得天天被他气死...哦，是半死...留半条命，晚上再气...”</p>
又是一阵大笑。</p>
“哎，别说我们高~峰缺点了，俺们优点也挺多...快，高~峰，你把今天那几个砍咱的人，面相，画出来，让赵队长看看。”</p>
林宇说着就要起身找纸笔。</p>
赵军一弯腰，从茶几下面拿出一摞白纸，还有一支铅笔。</p>
我也不客气。</p>
是时候展示自己的时候，绝不能谦虚。</p>
三下五除二，用了不到一刻钟时间，我就将胎记男张华、智多星孙兴，还有他们那些打手，一一画了出来。</p>
童子功。</p>
林宇在一旁不断的冲我竖大拇指。</p>
赵军逐一看后，不禁朝我多看两眼。</p>
“你就是高~峰？”</p>
我点头。</p>
“老杜对你评价不错，说你们两个最近才破了起杀人案，这是出来放松的？”</p>
“对。”林宇接过话题，“我们一哥们，在沈京上学...我们打算去找他玩，结果，半道上遇上这事...”</p>
“也怪我，多管这一出。不然，也不会麻烦赵队长了...”</p>
“这是哪里话？”赵军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客气。</p>
“其实，我们也试着打击过他们...但每次行动到关键时候，都被上面阻止...”</p>
“林宇说的对，他们上面有关系网罩着...盘根错节，利益输出，狼狈为奸...要一举击垮他们，很难呐！”</p>
赵军很坦诚，如实说出了他的难处。</p>
我一听，当即明白了赵军，为何看起来郁郁寡欢的样子。</p>
本来一个挺开朗的人，眉头轻皱的原因，就是情志不舒。</p>
特别是对军~人出身的他来说，身为刑警队长，肩上的担子，担负的骂名，社会压力和自我压力之大，可想而知。</p>
林宇补充道：“除了那些搞假币的，那些小乞丐，也不是好东西...他们还帮告我们的秘，不然，胎记男也不会追我们。”</p>
“这些人属于铁门丐帮...一个社会毒瘤。原来打击过，也关押过一批人，把一些小孩子遣散回家...但过不了几天，他们又会回来。”</p>
“因为，乞讨来钱快...他们习惯了这种好吃懒做的日子，什么工作也干不了。”</p>
林宇疑问道：“那些小孩子...是他自己的儿子？”</p>
“不是...怎么可能。”</p>
赵军熄灭手中烟蒂，“都是穷苦人家的小孩，有的是从外地拐骗来的...也有的是从孤儿院偷来的...”</p>
“啊？”</p>
我和林宇再次震惊。</p>
不可思议的相到对视一眼。</p>
林宇怒问：“为什么知道他们的来源，还不将他们送回去？他们，多可怜啊！”</p>
说到可怜时，可能想到了那两个小乞丐眼神中的贪婪、欲~望和狡黠，林宇便不那么理直气壮了。</p>
赵军黑着脸，没有接话，默默走到窗前，站在那里狠劲吸烟。</p>
我朝林宇使个眼色，他会意。</p>
“赵队，我们吃饱了，出去溜达一圈...”</p>
“啊，去吧...带好钥匙。我不比你们年轻人，困了，得睡觉啦。”</p>
“汗，您身体好着呢，年轻着呢！”林宇总喜欢抢话。</p>
其实，人家赵队的意思很可能是让我们早点回来，别影响他休息...</p>
林宇听不出话外音，就知道乱接。</p>
出来门，我就把自己体会到的意思告诉林宇。</p>
“可我也没说错啊。你没看到，赵队家好多健身器材？”</p>
林宇不服，一边走，一边又补充：“你看他，壮得象头黑牛，这些喜欢分健身的人，大多显年轻...肩宽厚背，浑身有劲儿...”</p>
“打住。”我笑骂他一句：“你个蠢货，我说的是他想早休息，让咱们别影响他...你听不懂，还是故意的？”</p>
“切，”林宇笑道：“管他呢。又不在这里住一年半载的...说不定明后天就走了。快，骑车到人多的地方转转玩玩去。”</p>
我骑上摩托车，带着他打听到了铁门广场。</p>
但时间有点晚了。广场上的人流正在分散回家。</p>
有些小商小贩也收拾东西，准备撤摊。</p>
“来晚了...”我遗憾的说。</p>
“不晚，那边还有人...”林宇跳下车，就朝有灯光人多的地方跑。</p>
我停下车，很自然的朝四周扫了一眼。</p>
立即发现了什么...</p>
我悄然跟上林宇，拉拉他袖子，用眼角示意他。</p>
林宇回头瞥了一眼，立即拉我朝一边暗处走去。</p>
在一盏路灯下，两个小乞丐正蹲在那里说笑。</p>
“怎么又有乞丐？”林宇小声问我。</p>
“他们应该有分工...有的白天出来，有的晚上出来...”我猜测道。</p>
“看，他们要走了。咱们跟上去。”</p>
林宇弓着腰，在前面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眼睛一直盯着两个小乞丐的方向。</p>
跟出去不到三里路，就又发现了一处乞丐窝点。</p>
到处里堆的脏兮兮的麻袋、衣服、水桶等。</p>
不远处散发着恶臭，是一个简易厕所...</p>
这次林宇直接掏出了打火机。</p>
我一下按住了他的手，低语道：“等一会，别急...看看情况再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