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用。”</p>

    霍靳尧忽而掀唇笑了下，语气仍意义不明，“左右不过一个联姻对象，只是用来堵住老爷子的嘴，你来替补这个位置也没有差别。”</p>

    她来跟霍靳尧联姻？</p>

    这话仿若一个烫手山芋，让沈瓷难以接住。</p>

    霍靳尧又道：“只是契约结婚，对你并无坏处，难道你不愿意？”</p>

    在这个风口浪尖上，霍靳尧的提议确实是有益于她的。</p>

    沈瓷却要考虑的很多，虽然之前一时放飞自我招惹了霍靳尧，可并没有要纠缠下去的意思。</p>

    “你帮了我，我很感谢你，但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也不想因为其他事牵扯到你。”</p>

    沈瓷与他坦诚道：“我今早被冲昏了头脑，想着不想憋屈报复回去，可是我真的不想因此捆绑上你，还有霍家。我身后是沈家，联姻之后沈家就会标上霍家的标签，我不希望打扰到你，还有霍家的声誉。”</p>

    这些都是真心话。</p>

    曾经沈瓷厌恶沈耀正，对他在母亲离世后不负责的行为难过失落，但她性子软一直对父亲的身份心存念想，从未作出过抵抗。</p>

    现在她看清了秦非念，也看清了自己真正的内心。</p>

    如果答应霍靳尧，与当初那个为贪慕权势的沈父行为有什么区别？</p>

    不过是成全了沈家人。</p>

    沈瓷不愿意这样。</p>

    “你确定吗？”</p>

    看出她面上的坚决，霍靳尧轻叩桌面动作一顿，正视了眼前人。</p>

    样貌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小姑娘，只不过褪去青涩，变得成熟了些许。</p>

    只是沈瓷选择与他割席，落他眼中，也仍是未经深思熟虑说出来。</p>

    她还年轻，并没真正出到社会上。</p>

    不知道抓取送到面前的利益，可是会吃亏的。</p>

    “我是个商人，是在跟你谈判。”霍靳尧嗓音低沉，将场内气氛骤降，“我跟你契约婚姻，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希望能给老爷子一个交代，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选。至于你所忧虑的那些，在我这里根本不是问题。”</p>

    “你要记住，跟我联姻并不是给沈家贴金，而是给你一个彻底摆脱沈家的机会。”</p>

    言尽于此，霍靳尧不跟蠢人打交道。</p>

    沈瓷明白了他的意思，就算霍靳尧表现出了自己的态度。</p>

    可她仍旧不解，就算霍老爷子喜爱她，霍靳尧也不会因此屈就自己跟她联姻。</p>

    霍靳尧究竟为什么要帮她？</p>

    许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霍靳尧也不兜圈子，直戳了当道：“老爷子让我照顾你，不会任你受辱，这事已经发酵没有反悔的余地，甩了你也会影响我在集团的声誉地位，有弊无利，这婚必须结。”</p>

    沈瓷默然。</p>

    看来事情是没有回寰的余地了。</p>

    如他所说，这桩婚事对她和霍靳尧而言，都满足了双方所需。</p>

    沈瓷深吸一口气，“好，我知道了。”</p>

    见她识时务，霍靳尧满意勾了勾唇，示意她走近些。</p>

    沈瓷照做，只是不着痕迹拉开了一定距离。</p>

    “即便是契约婚姻，也不能出现丝毫纰漏。”</p>

    霍靳尧指了指桌面上已经打印好的文件，“这是约法三章，我的婚姻容不下沙子，既然你答应了就签字，将以前那些都清理干净。”</p>

    看着明显早已置办好的文件，沈瓷拿起来翻了翻。</p>

    霍靳尧说是跟她商量，实则根本早已决定好。</p>

    她没看出里面哪里有坑，很果断地签了字。</p>

    “那我现在就去处理。”</p>

    说完，她拿了一份合同，转身就离开书房。</p>

    望着那抹艳丽的窈窕背影消失在视野，霍靳尧拨电话到霍家老宅。</p>

    那边接电话的是在霍家待了几十年的何管家，接电话的口吻很是欣喜，“少爷，老爷听说了您和沈小姐的事，你们是真的……”</p>

    霍靳尧淡声道：“真的，我们先领证，然后再挑个良辰吉日办婚宴。”</p>

    何管家被这惊喜砸得晕头转向，连忙应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办。欸不对，少爷您什么时候位信玄学了？老爷还想说越快越好别辜负了沈小姐，没想到您居然……”</p>

    人年纪大了就是爱唠叨，霍靳尧言简意赅打断，“一码归一码。”</p>

    不等何管家再震惊，他掐断了电话。</p>

    ……</p>

    沈瓷回到原来的卧房。</p>

    看着熟悉的布局，仍不由恍惚。</p>

    那空白的三年，仿佛不复存在，她也没有跟秦非念交往的那两年。</p>

    她默默掏出手机，翻着专属相册里从前的点点滴滴，最终选择了一键清空。</p>

    删完了全部，只觉得被填满的心底有了空余。</p>

    现在，她只做自己。</p>

    沈瓷到衣柜处，满满都是被防尘袋包裹得严实的衣服，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p>

    随手拿出一件休闲服换上，尺码小了些，但也合适。</p>

    沈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检查着还有没有遗漏，顺手切到了小号。</p>

    谁知道一登陆，一堆消息弹出来。</p>

    全部都来自同一人，备注单字野，是她曾经的赛车搭档领航，最早是一个星期前。</p>

    野：这次的比赛是省级的，会来很有职业选手，竞争很强也很刺激，你参加吗？不参加也回个话。</p>

    野：哑巴了？哑巴了也能抠字，回话！</p>

    野：输了一次就怕了？赛场没有稳赢的局面，输也是常有的事，如果你就因为这胆怯了，别怪我看不起你。</p>

    野：沈瓷，给我说话！！！</p>

    中间更是连长串消息，被沈瓷直接省略，跳到了最后。</p>

    最新是莫野在三分钟发来的消息。</p>

    今天是最后一天报名，你真的不参加吗？</p>

    沈瓷没犹豫，回复：参加。</p>

    那边秒回：你终于复活了？舍得死回来了？</p>

    看着对面的发言，沈瓷眉心一跳。</p>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面浓浓的幽怨。</p>

    但她也不知道解释什么，只回：嗯。</p>

    莫野瞬间炸了。</p>

    嗯？嗯你大爷啊嗯！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就没有别的话可说了吗？不会说话你干脆别说了！</p>

    沈瓷：……</p>

    野：……………………</p>

    野：算了，跟你计较算我输，我替你报名比赛了，记住，别放我鸽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