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很快，我的不安便验证了。</p>

    我正带着弟弟玩玩具时，看到爸爸打来电话，“安安，你快去医院看看，爷爷怎么突然要出院了，我马上订机票回去！”</p>

    我呼吸一窒，爷爷刚做的心脏搭桥手术，现在出院不是送死吗！</p>

    我不敢拖延，快速带着弟弟坐出租车赶往医院。</p>

    一路上，手机不断响起，是爷爷的主治医生，内容是让我赶快去医院。</p>

    爷爷，出事了。</p>

    紧张瞬间弥漫出租车内。</p>

    弟弟小手紧紧拉住我，小小的脸蛋紧绷着满是不安，“姐姐，我要接爷爷的电话，爷爷说等他出院带我去游乐场玩，还要看大恐龙的。”</p>

    我轻轻摸摸他的头安抚他。</p>

    司机叔叔似是察觉到了，车子像是箭一般飞速到达医院。</p>

    护士姐姐认出我，快速把我带到ICU门口。</p>

    不安感越来越强，我手脚发软，问，“护士姐姐到底怎么了，爷爷手术不是很成功吗？”</p>

    护士小姐姐眉头紧绷，让我快速签字，“老爷子情绪波动较大，心脏病复发产生排异，情况不好。”</p>

    三言两语我知道了缘由</p>

    医院催缴费，可爸爸迟迟没动静，他想要为爸爸省钱，就闹着要出院。</p>

    医院便赶紧给爸爸打去了电话。</p>

    几番争执下，爷爷情绪波动较大，进了ICU。</p>

    住院缴费这些一直是阿姨来处理的，现在阿姨离开了。</p>

    我心底一个人影渐渐浮现。</p>

    还未思考很久，护士便让我签了很多字。</p>

    上面清楚地写着三个字。</p>

    病危通知书。</p>

    我脑袋发空，紧紧抱住一动不动的弟弟。</p>

    明明，上个星期去看望爷爷时，爷爷还乐呵呵吃弟弟给他削的坑坑洼洼的苹果呢。</p>

    怎么现在就要写病危通知书了。</p>

    急救室的灯光刺眼的红。</p>

    终于，灯光灭了。</p>

    还是那位身材肥胖的医生爷爷，可是这次他不是上次手术一身轻松地出来。</p>

    而是，满身沉重，道出两个字。</p>

    “节哀。”</p>

    我浑身失力，差点瘫坐在椅子上面，就听见怀里的弟弟嚎啕大哭出声，“爷爷，我要爷爷。”</p>

    下一瞬，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抬头一看，是身材高大的爸爸。</p>

    我眼泪不受控制，夺眶而出。</p>

    爷爷的事情办的很快。</p>

    一条生命的逝去，也不过是短短一上午。</p>

    爷爷得知已经很久没有缴费，便闹着要出院，只是为了不给爸爸添麻烦。</p>

    爸爸从护士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像是一个木头桩子一样站在那里。</p>

    他眼底发红，高大的身躯在发抖，明明以前，爸爸既帅气又意气风发，现在，只有无助、颓废。</p>

    我心底恨意蔓延出来。</p>

    都是因为那个女人。</p>

    爸爸让她给爷爷缴费，她却不知所踪。</p>

    都是因为她。</p>

    我们到底哪里对不起她，她竟然要如此对待我们。</p>

    先是弟弟，又是爷爷。</p>

    ……</p>

    啪嗒一声，客厅瞬间亮起。</p>

    门口不断有声音响起。</p>

    是提着大包小包的妈妈回来了。</p>

    身上的行头也换了一身，衣服看起来既高档又华贵，头发也变成了顺滑的卷发。</p>

    爸爸起身，眼底发黑，走到妈妈身边，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p>

    “你干什么，发什么神经？！”</p>

    妈妈精致的妆容变得狰狞。</p>

    “张端，你敢打我，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凭什么这么对我？”</p>

    妈妈没了所谓的主母风范，从地上爬起，像是一只气急败坏的母老虎狠狠扑到爸爸身上撕咬起来。</p>

    爸爸气势一凝，“你说为什么，爸的住院费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