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刚进走廊，就听到婆婆的哀嚎声。</p>

    「我命苦啊，儿媳妇连坟墓都买好了，盼我死啊。」</p>

    「阿妈，我在呢，婉婉要是敢动你，我定不会放过她。」青文安抚道。</p>

    「就是，嫂子在我们的地盘，能翻出多大的水花，还不是乖乖把钱交出来，连娘家都回不去。」小姑子附和道。</p>

    我砰得一下推开门。</p>

    三脸愣住。</p>

    他们直愣愣地看向我。</p>

    还是婆婆反应快，先发制人，一脸委屈，「婉婉，阿妈平时要是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阿妈改就是了，何必给阿妈买墓地咒阿妈死啊。」</p>

    「阿妈确实年级大，不中用了，生病拖累你们小两口了。」说着她假模假样地抹起眼角。</p>

    「阿妈，你说什么呢。」青文呵斥道，「你养我大，我养你老，天经地义，谈何拖累啊。」</p>

    「阿妈，嫂子不孝没有公德心不想养你，还有我呢。」小姑子扭头四处喊道，「大家都来评评理啊。」</p>

    床边逐渐围了一群人，议论纷纷。</p>

    「这儿媳妇太没良心了，老人家就是犯天大的事，也不能咒人家死啊。」</p>

    「隔壁家村口儿媳妇伺候瘫痪婆婆十余年也一声不吭尽心尽力啊，现在的人心啊，不比以前。」</p>

    「以前媳妇打都打不走，死心塌地地跟着夫家。」</p>

    议论话题越来越离谱。</p>

    我受够了一家人做戏，想停止这场闹剧。</p>

    我板着脸，「够了！墓地是买给我自己的。」</p>

    嘈杂的议论声突然沉寂。</p>

    婆婆率先打破沉默，「婉婉，你没必要被人揭穿就说谎，你阿妈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买了就买了。」</p>

    「是，我是老了，墓地的问题早就该解决了。」</p>

    「我还得谢谢你，谢谢我这个儿媳妇，考虑得面面周到，让我死后无后顾之忧。」</p>

    她捶打胸口，哀道，「我早点住上这个坟墓啊，不能辜负儿媳妇的一片孝心。」</p>

    「阿妈，你说什么呢。」青文在一旁着急起来，「阿妈长命百岁。」</p>

    「是啊，要死也是嫂子死，要住也是嫂子住。」小姑子瞪我。</p>

    青文按耐不住，冲过来一把拽过我，斥责道，「快和阿妈道歉，阿妈海量，会大人不记小人过。」</p>

    我紧咬嘴唇，要是以往，为了这个小家，我忍了。</p>

    可是今天，我只想为自己。</p>

    「青文，把工资卡还我。」在他们眼里，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连解释都苍白无力。</p>

    青文一愣，表情错愕，「事到如今，你还是只想着自己的钱。」</p>

    婆婆似乎明白什么，突然在瘫在地上打滚，身手矫健。</p>

    大嚷，「人心捂不热，寒心啊。」</p>

    「买坟墓咒我死就算了，连救命的钱也要夺走啊。」</p>

    「大家快来评评理啊，我老太婆就要这么西去了。」</p>

    场面逐渐混乱起来，越发不可失控。</p>

    我深吸一口气，望向青文，就像曾经的我在婚姻殿堂坚定地走向他，选择他。</p>

    「青文，我生病了。」我眼角含泪，「这是我的救命钱。」</p>

    我哽住了，「也是我回家看爸爸妈妈最后一眼的奢望。」</p>

    「求你，给我。」</p>

    我从青文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动容。</p>

    突然婆婆一跃而起。6</p>

    她快速抢走银行卡，指着我的鼻尖。</p>

    拽着自己的病号服，「你生病！你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谁在住院！」</p>

    「平时见你温顺乖巧，关键时刻谎话连篇，当初你就这么会假装把我家青文骗到手的吧！」</p>

    我鼻头一酸。</p>

    当初是青文跪着许诺，会爱我一辈子，照顾我一辈子。</p>

    我才违背父母意愿，远嫁离家三千公里的大山。</p>

    可我一辈子这么短，终究等不来他的照顾。</p>

    我只想回家。</p>

    想念爸爸妈妈喊我宝宝。</p>

    我大步一跃，想抢走婆婆手里的卡。</p>

    婆婆顺势摔倒，大叫，「杀人啦。」</p>

    我扑空在地。</p>

    青文上前拉扯，「婉婉，你对我阿妈做什么！」</p>

    小姑子拽住我的头发「阿妈有什么我跟你拼了。」</p>

    场面混乱，我被她们钳住无法动弹。</p>

    突然，人群中传来呵斥声，「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肿瘤患者！」</p>

    我扭头，是登记的护士。</p>

    她连忙扶起我，望向四周，「这么打起来，瘤体破裂，她会当场毙命的。」</p>

    「什么？」</p>

    青文手里额银行卡瞬间掉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