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把卡给我。」我上前一步。</p>

    智能手机用了五年今天终于坏掉了，我拿着老人机想凑合一天，先把疼了一个月的胸痛看掉。</p>

    谁知竟查出胰腺癌。</p>

    手里只有医保卡和老人机。</p>

    看病医保卡也不够，还得靠工资卡修手机、转账、买票。</p>

    「你要卡干什么？」青文皱眉，「我们是一家人，我拿你还不放心吗？」</p>

    「你把卡给我。」我重述一遍。</p>

    此时，我归家心切，春运的票难抢，错过了连爸爸妈妈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p>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青文突然提高音量，「阿妈现在生病住院，我只是用卡救阿妈的命，连这你也要与阿妈争吗？我们全家人平时没有亏待过你吧。」</p>

    「我想回家。」我抿起嘴，提高音量，「青文，我已经有三年没有回去了！」</p>

    我想念爸爸包的猪肉饺子，想念妈妈笑盈盈地揽我入怀。</p>

    我冲过去抢他手里的银行卡。</p>

    他一把把我推倒在地，恶狠狠地怒斥，「婉婉，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阿妈生病住院，你偏偏挑这个时候回去享受！」</p>

    「你心里只有你自己。回家？这里才是你家！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嫁给我就是我家的人。」</p>

    他甩甩袖子，「今年你别想回去过年。」</p>

    我扶着墙慢慢起身，胸口受到墙壁撞击连着肿瘤包块传来一阵一阵的闷痛。</p>

    我搭下眼皮，沉声道，「青文，我生病了。」</p>

    看着他不屑的眼神，我又重复一遍，「我真得生病了。」</p>

    青文指指嘴，「生病不是靠嘴说。」</p>

    他双手一摊，语气生硬，「是靠证据明白吗？靠白纸黑色的诊断书。」</p>

    他表情狰狞，是我多年未见的模样。</p>

    我抿抿嘴，深呼一口气，去拿挂在客厅的背包。</p>

    身后传来呵声，「看你到底玩什么把戏。」</p>

    曾经的他，也会为我头疼脑热紧张兮兮，后来婆婆从中作梗，高烧不退他也不以为然。</p>

    他说，年轻人抵抗力强，抗一下就好了，别那么娇气。</p>

    他说，家里事情那么多，你偏偏挑这个时候生病，烦死了。</p>

    我攥紧诊断书，朝青文一递，「你看看吧。」</p>

    他不信地挑起眉头。</p>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青文接通，脸色突变，「什么？你说阿妈摔倒了！」</p>

    「好，我马上赶来。」</p>

    挂断电话。</p>

    青文伸手打掉我的诊断书，指着我，「婉婉，我告诉你。」</p>

    「阿妈今天要是有事，我绝对饶不了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