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霍忱。</p>他将她的手机丢还在她的面前，垂下阴翳寒冷地眸，似能睥睨一切。</p>
“你以为你能斗的过霍家么？去报警吧，看看现实会不会教你做人。”</p>
这些话什么意思，祝渺渺自然明白。</p>
否则她就直接去报警了，不会不带脑子的来霍家。</p>
霍家不是普通的富豪，是京城的首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拥有绝对的权利，地位。</p>
她就一普通人，怎么斗？</p>
唇瓣轻颤，捡起地上的手机，忍着身体的疼，缓缓起身。</p>
接触到霍忱冷厉讥诮的目光。</p>
祝渺渺嘴角上扬，连狠话都放不出来。</p>
也是这时候，她看见了站在远处，根本不打算过来的付岚。</p>
付岚在那儿看了多久呢？</p>
瞧见自己亲生女儿被打成这样，眼里一点心疼都没有，似乎，厌恶占据了多数。</p>
可笑。</p>
腐败荒凉的世界里。</p>
祝渺渺面对的，只有残酷的现实。</p>
霍媛和霍忱往霍家院内走。</p>
霍媛回过头看了祝渺渺一眼，表情得意。</p>
然后当着她面，牵起了付岚的手。</p>
付岚立马给霍媛撑伞，替她整理方才被雪雨打乱的头发，一脸慈母模样。</p>
好冷，祝渺渺双手交叉，上下轻抚肩膀，转身离开，孤寂悲凉。</p>
外婆，该怎么办…</p>
她不知道，她能求谁？</p>
走了一段路。</p>
忽地。</p>
某人的车，停在了她的跟前。</p>
后座车窗摇下，男人戏谑妖冶的脸颊映入祝渺渺的眼底。</p>
身处绝路，任何一点希望，她都不会想要放过。</p>
“段先生。”</p>
祝渺渺声音好听，软而空灵。</p>
段司域垂着眼梢，表情不辨喜怒，手搭在车窗上，指骨白皙，均匀修长，是个从里到外都充斥着矜贵的少爷。</p>
他歪头一笑，询问道：“上车？”</p>
祝渺渺表现的很平静，她摸不透这男人喜欢什么。</p>
但是——</p>
他能一而再再而三把时间花在她身上。</p>
那就证明，自己这张脸，他很感兴趣。</p>
可容貌对他这种有钱人来说，是最不值一提的。</p>
随着时间流逝，再美的容貌也会腻和厌烦。</p>
祝渺渺想。</p>
她不仅要救外婆，未来更要站在付岚脸上，以及报复今日霍家兄妹带给她的羞辱。</p>
她不要再过被人践踏的生活。</p>
而眼前的男人，是她的契机，以及，她未来脚下的路。</p>
祝渺渺思考间，男人已经打开了车门，微微颔首。</p>
示意她上车。</p>
祝渺渺低下头，“我身上有些脏……”</p>
“怕弄脏您的车垫。”</p>
段司域嘴角仍挂着笑，口吻平淡，吐出的话却毫不留情，“那你滚。”</p>
祝渺渺：“？”</p>
她立马不再矫情地上了车，顺带关上车门。</p>
车内暖气袭来，她发凉的身体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p>
段司域对司机说：“去君芜苑。”</p>
君芜苑，京城寸土寸金的庄园，比刚才霍家的别墅，还要有名和值钱。</p>
这男人，到底是澳城人还是京城人？毕竟他没讲过粤语，还在京城有那么贵的房。</p>
不对…</p>
祝渺渺出声，看向段司域，“能不能先送我回医院？”</p>
段司域睨她一眼，“上了贼船还想下去？怎么这么天真？”</p>
“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帮你吗？因为觉得就算帮了你也没用，你还是那么愚蠢。”</p>
“只身一人来问霍家要钱，我都不知道该夸你胆大不怕死，还是……”</p>
“段先生，”祝渺渺打断他，“我们俩认识不过一天，你了解我的生活吗？站在你的位置，自然是觉得我愚蠢可笑，可是站在我的位置，那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p>
“但我现在认清了，我的确蠢。”</p>
人总是要撞一下南墙的。</p>
“所以，麻烦您，送我回医院行吗？我外婆一个人在医院，我不太放心。”</p>
平时祝渺渺上学，会有护士照顾，外婆也能自理，但是今天情况不一样，外婆被驱逐出了病房，护士也不会再管她，外婆一个人肯定很无助。</p>
段司域眸子半微阖，对司机道：“去医院。”</p>
司机：“……”</p>
短短半天时间，都去两回医院了。</p>
司机不敢过问，只能恭敬回答，“是。”</p>
——</p>
到了医院，下车前，祝渺渺踌躇了两秒，这次跟段司域分别，下次估计再也碰不到了。</p>
很多事情，总要去搏一搏的。</p>
所以，她开了口，“段先生，能给我一张您的名片吗？”</p>
段司域撩起狭长的眉眼，落到祝渺渺身上的目光，不冷不淡，“嗯？”</p>
祝渺渺：“我想，认识您。”</p>
她的胆大和野心，在这一刻全部写在了脸上。</p>
一个看上去乖巧软糯的小姑娘。</p>
内里其实并不单纯。</p>
两种反差，倒是引人想要继续去发掘。</p>
“认识我？”段司域语气不咸不淡，嗓音性感低磁，“我对未成年不感兴趣。”</p>
“……”</p>
没等祝渺渺开口，段司域已经散漫地递给了她一张名片。</p>
他的手很好看，筋骨分明，修长而又白皙，连指甲都裁剪的平整精致。</p>
看得出，他生活中，是个一丝不苟的男人。</p>
接过名片。</p>
祝渺渺才下了车。</p>
她站在外面，看着车内的段司域，心情复杂。</p>
段司域向她挥手，一副求翻牌子的妖妃即视感，“等你来电~”</p>
祝渺渺：“……”</p>
待车子远去。</p>
祝渺渺才低下头端详那张名片，上面有他的名字，年龄，联系方式，就是没写职业。</p>
段司域。</p>
年龄26岁。</p>
手机号…………</p>
-</p>
医院不收刘春娇了。</p>
祝渺渺只好拿些药，将外婆从医院接回了她们居住的小巷里。</p>
京城虽繁华，却也有萧条的地段。</p>
这里的居民好几户都居住在一个院子，各家离的都很近，连单独的厕所都没有，上厕所得去公共厕所，男女不分。</p>
祝渺渺记事起，就跟外婆一起挤在一间房里睡觉。</p>
不到三十平方的巢，是她和外婆的家。</p>
祝渺渺在厨房做晚饭的间隙，用手机上网查了一下段司域，没查到。</p>
按理说名人都能查到的。</p>
毕竟连付岚这种霍家续弦的太太，都能在网上搜出来。</p>
男人过于神秘，简直让人一头雾水。</p>
-</p>
翌日。</p>
京舞大学。</p>
祝渺渺想着家里的外婆，心神不宁地练了一整天的舞。</p>
练完后，祝渺渺去了换衣间换下舞蹈服。</p>
换衣服的过程中，段司域名片从她外套里滑了下来，被身旁眼疾手快的女孩捡到。</p>
“段司域？”女孩惊讶地注视祝渺渺，上下打量，“你认识段司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