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两日后下学，林然带着顺子再次来了内城。这次主仆二人直奔二道街的墨香书铺。</p>林然进门，见段掌柜正得闲，便将自己辛苦几日的成果放了柜台上。</p>
“段掌柜，我来交稿！”</p>
“公子来了，快请里间坐。”</p>
段掌柜自那日听林然口述故事后，近几日做事，总想着故事里的书生有没有考上城隍。</p>
就这么琢磨了几日，可是让段掌柜越想越上头，抓心挠肝的难受。</p>
今日看人来交稿，直接热情的将人迎进里间。</p>
两人来了里间，段掌柜让小二给书生上了茶点，自己便捧着书稿，接着上次的故事看。</p>
林然见段掌柜要审稿，便耐着性子坐在位子上吃起点心。</p>
等吃的有些口干时，再喝上一杯清茶，倒也惬意。</p>
只等林然将盘中点心吃完，茶水也喝尽时，段掌柜还埋首书稿中。</p>
又等了一刻钟，林然就见对面这人终于将头从书稿中拔了出来。</p>
段掌柜觉得，自己还能再看，只怕书生等急了，才不得不先停下。</p>
“公子故事写得精彩，老夫看入了迷，让你久等。”</p>
“掌柜满意就好。”</p>
林然这会也真是吃撑了，只想问问稿费问题。</p>
段掌柜不等林然发问，自己便端起职业态度，说起稿费这事。</p>
“咱们书铺收稿，分买断与分成。”</p>
“公子这话本子，要老夫看来，写得实在是好。其中每个小故事都很吸引人。”</p>
林然见段掌柜对自己的话本子评价颇高，心里对于稿费也有了期待。</p>
“但是这书，目前也就我一人看过，至于后续销量如何，还要等待市场检阅。”</p>
“所以，咱们首本投稿，店里只能买断！”</p>
呵呵，可恶的但是……</p>
行吧，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虽然自己拿来的故事，早就被后世无数人检阅过。</p>
但在大楚，还真只有段掌柜一人看过。</p>
自己只能吃了这哑巴亏。</p>
“不知我这本，贵店买断能给什么价格？若是太低，我也是不能接受的。”</p>
林然决定先把底线亮出来，省得对面老者压价太狠。</p>
故事到底好不好，自己是知道的。</p>
“公子放心，你这话本子质量很高，老夫代东家给你这个价。”</p>
“如此你可满意？”</p>
林然看段掌柜伸了俩指头出来，不由眉头紧皱。</p>
蒲松龄老师的大作，在这老头眼里，只值二两银子？</p>
段掌柜见书生沉着脸不吭声。这是嫌自己出价少了？</p>
“公子，二十两可真不少了。”</p>
“我给您的稿费，绝对是咱们行当里少有的高价。”</p>
“您若不信，自可出门打听。”</p>
段掌柜给林然的价钱，不算低。要不是上面主子有看话本子的爱好，特意交代过。</p>
遇到好书，可适当提高稿酬，自己还真不能给书生那么高的稿费。</p>
二十两？不是二两呀。幸好刚才自己没急着表态，要不今日不仅要吃亏，还得惹了笑话。</p>
“行吧，既然掌柜给了诚心价，我也相信贵店的声誉。”</p>
“公子且放心，以您写话本子的天赋，店里还想后续与您继续合作。”</p>
“老夫绝不会坑了您。”</p>
段掌柜不愧人老成精，三两句话不仅表达了自家价格公道，顺道还提了以后的合作。</p>
林然自是听出段掌柜话中意思。</p>
点头道：“掌柜放心，若是我再写出好故事，会再来贵店投稿。”</p>
“哈哈，好，那老夫提前祝咱们合作愉快。”</p>
书铺给作者稿费很是爽快，林然入手两枚沉甸甸的银锭。</p>
只觉近几个月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有了松动。</p>
虽然眼下只得二十两，但只要自己再来几次，相信家里生活定能有所改善。</p>
手里有了银钱，自己也终于能豪气一回。</p>
林然在店里采购了接下来要用的纸墨，还在回去的路上，买了肉食。</p>
另在一家卖饰品的小摊上，给妻子买了只银簪。</p>
簪子不贵，仅一两碎银。这是林然给于素娥的惊喜。</p>
自己魂穿大楚几月，每日与于素娥朝夕相处，林然对于素娥的感情，也越来越复杂。</p>
虽然现在自己于对方还没到男女之情，但在心里，已经将于素娥当做至亲之人来看待。</p>
这只簪子除了想给其惊喜外，林然也想让于素娥明白，自己对她的看重。</p>
除去给于素娥买了东西，回去后也要给顺子跟翠儿一个惊喜。</p>
家中目前仅有四人，真正做活计的，也就顺子跟翠儿。</p>
两人如今也不过是半大孩子，每日除了包揽家务，还要尽心尽力地伺候两个成年人。</p>
林然每次想到这，心里很是愧疚。</p>
用童工，真是造孽啊！</p>
等吃过晚食，林然照旧陪着妻子在小院里溜达。</p>
家里虽然地方小，不过让孕妇稍稍活动下，还是可以的。</p>
于素娥现在月份不大，但在古代，妇女生产具有很高的风险性。</p>
为了妻子以后在生产时少吃些苦，林然现在除了学业上足够上心，再者就是根据自己前世了解到的知识，多关心妻子孕期情况。</p>
两人在院里来回转了几圈后，林然便扶着人来了正厅坐着。</p>
“娘子，你把眼睛先闭上。”</p>
于素娥不知相公为何要让自己闭眼，但也顺从的乖乖听话。</p>
林然见人闭上眼，才从怀里拿出捂了一晚上的东西，将其放了妻子手中。</p>
于素娥感觉自己手心上似是被放了一温温的物体，听见相公让自己睁眼，便看到手心躺着支别致的梅花簪。</p>
“喜欢吗？我在摊子上看见它，就觉得很适合你。”</p>
林然两辈子第一次送异性礼物，心里紧张下，这会也不知该说些什么。</p>
只干巴巴挤出一句。</p>
感受到簪子上还有相公身上的余温，于素娥又被自家相公感动到了。</p>
随即眼泪不听话的夺眶而出。</p>
“哎！可别哭。”</p>
林然看妻子神情，也是欢喜的，这次哭，该是喜极而泣！</p>
于素娥性子娴静温雅，要林然说，自己这白捡的媳妇哪哪都好。</p>
只一点，太爱哭。</p>
无论欢喜还是难过，情绪表达都是一个哭字，每当于素娥落泪，林然总是手足无措！</p>
“多谢相公，妾身很喜欢。”</p>
于素娥摸着手里的簪子，心下滚烫。</p>
自从成婚后，这还是相公第一次送自己礼物。</p>
虽然东西不贵重，但一想到相公这是将自己放在了心上，于素娥怎能不感动。</p>
随即起身朝左右看了看，见这会下人都不在近处，便大着胆子上前，朝林然脸上轻啄了下。</p>
呃……被偷袭了！</p>
感受到脸上传来的温热，林然一时有些愣住。待回神看偷袭之人，妻子这会已经走的飞快。</p>
还没等自己开口唤人，这人已躲回了东间。</p>
罢了，改日再跟其说自己写话本子的事！</p>
林然头次与异性亲密，心中难免泛起涟漪。情绪沉浸其中，一人在正厅傻站了许久。</p>
片刻后，等激动的心稍稍平复，林然朝后罩房喊到：</p>
“顺子，翠儿，你俩来一下。”</p>
“爷，何事吩咐？”</p>
两人应声而至。平日里爷陪夫人散步时，二人都自觉躲回房里。</p>
“好事！”林然朝两人笑道。</p>
“从这月起，给你俩月钱再往上提一提。”</p>
顺子跟翠儿从前每月月钱是二百钱，林然决定再给俩孩子加一百钱。</p>
加薪？一百文？</p>
俩人听了主子的话，没人嫌少，全都满脸带笑朝主子跪了道谢。</p>
“都起来吧。等以后咱家条件好了，你们的月钱只会更多。”</p>
林然站于正厅，挥手让两人起身，顺便又跟两人说了些鼓励的话。</p>
尽管对着童工画大饼有些可耻，但自己定会说到做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