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也不怪徐嘉凯说我有病。

 因为我确实有病。

 是子宫癌，前阵子单位体检发现的。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惧怕死亡。

 我只是想拼命地赚钱，赚足够多的钱。

 所以 2000 块钱对我真的很重要，重要到足够在老情人面前舍弃掉所有的尊严。

 可能是最近医院和公司连轴转太累，坐在机组车上的我竟然睡着了。

 梦里，回到了我的 22 岁。

 母亲不同意我和徐嘉凯这个小混混在一起，停了我的副卡。

 我和他只能住在大学外的城中村里。

 窗户合不严，每到下雨的时候家里就变成了泳池，刮风的时候更恐怖，呼呼地刮，感觉骨子里都冒着冷气。

 我们连买取暖器的钱都没有，只能挤在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上，紧紧地抱着取暖。

 世界好像很大，但是又很小。

 很多个冷得难以入眠的夜晚，徐嘉凯都在我的耳边轻声对我说：

 「菁菁，我以后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没有人相信徐嘉凯这个只会打架、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能够让我过上好日子。

 我母亲不信，我周边的朋友也都不信。

 但是我是信的。

 只因为他是那么真挚地爱我。

 「你们先回，我去趟洗手间。」

 等到了航站楼后，我捂着剧痛的小腹，颤抖着手从包里掏出了一把止痛药来。

 一口吞了下去。

 刚才喝下去的水和药开始在胃里翻涌，呛得眼泪直流。

 而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我的身旁，抓住我的手腕就往一旁的母婴室里拖。

 「别叫！是我！」

 那双熟悉的大手捂在了我的嘴上。

 「一个月 10 万，够吗？」

 他突然出声。

 「你什么意思？」

 我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而看我副模样，徐嘉凯双手抓住我的手腕，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你刚才不就是为了 2000 块，才低头向我道歉的吗？」

 「我为了你进了监狱，待了足足五年。你却跑来和我说分手，还狠心打掉了我的孩子。不就是觉得我没有钱，是个穷鬼吗？」

 「现在我有钱了，一个月给你 10 万包养你，够不够？不够的话 20 万也行，30 万也行。」

 「你开个价格。」

 他的声音足够冷静，动作却格外激烈。

 一把就撕开了我的空姐制服，扣子打在了我的脸上，传来一阵刺痛。

 而他的动作却没停，反手抓住我的手腕，膝盖顶住我的大腿。

 「这是什么？」

 他指着我肚子上那道弯弯曲曲的瘢痕厉声问道。

 「你给别人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