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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轰一下,孟宴淮感觉大脑好像爆炸开来,耳边嗡嗡作响。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凝滞了那么几秒才,发出声音。

    “你说什么?”

    姜姝月抱起多多,神情是不近人情的清冷:“你听清了,就不需要我再重复。”

    孟宴淮嘴唇发起颤,喉咙里堵着一口难言的苦涩。

    还不死心:“可那是我们自己的孩子……”

    姜姝月淡漠到了极致:“佛说:众生平等。”

    “不管是谁的孩子,一个就够了。”

    落下这句话,她径直走进别墅。

    孟宴淮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直紧绷撑着的那根弦,断了。

    她说得这样果断,孩子是不是已经没了!

    对别人的孩子如同亲生,对自己的孩子却剥夺出生的权利。

    这是众生平等?狗屁的平等!

    孟宴淮站在冷风里,通体冰冷,眼泪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许久,他把眼泪逼了回去,带着通红的眼眶离开。

    回到局里。

    孟宴淮失魂落魄地望着抽屉里自己和姜姝月的结婚照,想起当年结婚,他是多么的开心。

    做了自己最喜欢的职业,和自己最喜欢的人结婚。

    当时他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运的人。

    姜姝月对他冷淡,他告诉自己那是她的性格使然。

    姜姝月不接他电话,不回他消息,他安慰自己是因为她太忙。

    他为她找了一个又一个理由。

    找了五年,却撕下了这段婚姻的伪装,露出最残忍的真相——

    姜姝月不爱他。

    她嫁他,是因为家族逼她需要一个丈夫。

    她和他亲密,是因为家族要她传宗接代。

    孟宴淮弯下腰将脸埋进手臂里,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撕裂成了碎末。

    一夜无眠。

    到第二天早上,孟宴淮神情还恍惚着。

    这个艰辛得来的孩子,他舍不得。

    他的孩子连出生的权利都没有,对孩子来说太不公平。

    孟宴淮深吸了口气。

    突然,言晨拿着一沓文件走进:“小孟!开会——豁牙佬出现了!”

    ‘豁牙佬’。

    听见这个外号,孟宴淮的背一瞬发紧。

    他就是两年前踢伤他下体,最后逃之夭夭的那个人犯!

    时隔两年,终于又有她的行踪。

    孟宴淮在会上毫不犹豫:“我要参与抓捕!”

    言晨没说什么,会议结束后却把他叫到一旁。

    “小孟,这次行动很危险,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去。”

    孟宴淮执拗摇头:“两年前他是从我手上跑的,我必须要亲手将他抓捕归案。”

    也是在这一刻,他确定了一件事——

    这个孩子是他的,他不会允许姜姝月打掉,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这个孩子,姜姝月也不可以。

    言晨皱起眉,但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而孟宴淮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决定找姜姝月好好谈一次。

    而今天是十五,她去三宝寺礼佛的日子。

    他拦了辆车,直接去了寺庙。

    在这里,姜姝月有一间自己单独修禅的禅房。

    孟宴淮报出身份后,跟着僧人来到了一间房前。

    他站在门前沉默了许久,才抬手推开门走进。

    可一室檀香,静谧无声。

    姜姝月却不在。

    他望去,只见庄严的佛像之下,摆满了供奉的蜡烛灯。

    细数下来,竟然有百来盏。

    孟宴淮不由地好奇问身后领路的僧人:“这是什么?”

    僧人解释:“这是海灯,很多人点燃它,以此来赎清心中的罪孽。”

    赎清罪孽?!

    姜姝月这样的人,也有罪孽要赎清?还有这么多?

    孟宴淮走近拿起第一盏。

    上面刻着日期,二零一八年,六月初八。

    第二盏,就是六月二十四。

    初八、二十四号……是每个月他和姜姝月做夫妻之事的日子!

    孟宴淮的手忽然抖了起来。

    他迫切地一盏盏扫视过去,想要找到证据否认自己的猜想。

    可让他失望了。

    整整一百二十盏灯,代表五年,六十个月,每月两次房事。

    所以……姜姝月每次和他做完夫妻之事,就会来点燃一盏!

    他,是姜姝月心中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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