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孟宴淮大脑空白,怔了好几秒才慌乱看向办公室。办公室很小,一眼望去,到处都没有多多的身影。
瞬间好像有一只手紧紧握住他的心脏,让他生出一种恐慌。
“我刚让多多待在办公室,他答应我不会乱跑的……”
姜姝月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但浑身散发出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孟宴淮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退,变得苍白:“你不相信我?”
姜姝月冷冷的看着他:“你不喜欢多多,故意把保姆支开,不就是想把他丢了吗?”
她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戳向孟宴淮,他瞬间就红了眼眶,
原来在她心里,他竟然是这种恶毒的人。
她否定了他的人品,更是否定了他的职业信仰。
相识多年,相伴多年……
孟宴淮咬紧牙,将眼泪逼回去:“我永远不会做侮辱我这身衣服的事情!”
一时空气凝固,无人说话。
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飞扑到姜姝月的脚边:“妈妈!”
言晨紧跟着从门外走进来:“以后可别乱跑了。”
“刚才看了监控,他被外面的小黄狗吸引,就跑出去了。”
多多抱住姜姝月,小声地道歉:“妈妈对不起,我不该自己乱跑。”
孟宴淮松了口气,但被误解的难过潮水似的反涌上来。
他看向姜姝月。
现在误会解除,她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姜姝月确定多多没受伤,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可看向他的眼神依旧淡漠:“事实证明你照顾不好孩子,今天是多多没跑远,要是他被谁带走,等你发现什么都晚了。”
“以后多多的事都不用你管,你继续专注你的工作吧。”
说完,她就抱着多多离开。
警局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对孟宴淮投去探究和怪异的目光。
孟宴淮如芒刺背,他整个人仿佛被冰水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彻,浑身发冷。
这算什么?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言晨驱散四周的同事,然而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这才看向他,犹豫开口:“那孩子……”
孟宴淮低着头,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刀割似的。
“是领养的……因为我生不出来。”
他从不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脆弱,这是第一次,他把自己的伤疤血淋淋撕开。
他想佯装坚强的笑起来,可用力把嘴角往上勾,眼泪却落下来。
他慌忙低下头去擦,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看见。
“我没事,真的没事……”
言晨眉心深皱,抬起手想安慰他。
可手举到一半还是落下来。
最后她转身离开,给孟宴淮留下自己的空间,没有打扰。
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她能说什么?
只希望他能早点振作起来吧。
言晨叹了口气,交代别人都暂时别回办公室。
……
这天之后,孟宴淮又好几天没回家。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姜姝月,他甚至感觉那个家已经不属于他了。
而为了不想起姜姝月,他一头扎进案子里,昼夜不停,日夜不分。
眼看他双眼乌青,脸颊苍白,嘴唇没有血色。
言晨看不下去了,逼着他去休息。
结果他一站起来,两眼一黑,就直接倒了下去。
再醒来,是在医院。
孟宴淮茫然睁开眼,就看到病床前的言晨。
他嗓子干哑:“我……怎么了?”
“低血糖。”
顿了会,言晨眼中带着看不清的情绪,问:“你太太是不是怀孕了?”
孟宴淮怔住,大脑空白:“什么?”
“我看到你太太从妇产科走出来,捡到了她的报告单。”
孟宴淮拿起报告单,看到上面显示,胎儿已有两个月,正好是他那次任务之前,和姜姝月做的最后一次。
拿着报告单,孟宴淮有些呆滞,觉得像做梦。
言晨在旁边问:“不问问姜姝月吗?”
如果是几天前,孟宴淮肯定会欣喜不已地去询问姜姝月。
可如今……
孟宴淮声音虚浮:“要问的。”
怀着这种心里莫名的不安,孟宴淮在吊完水后告别言晨。
大半个月来,终于回家。
回到家,姜姝月正在花园里看着多多玩耍。
许是礼佛的缘故,她性子冷淡,极少会笑。
但此刻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孟宴淮感觉心尖颤了颤。
仿佛已经看到将来,他们的孩子诞生,她也会像现在这样,耐心细心地陪伴教导。
“姝月……”
他走上前,手指紧紧捏着兜里的孕检单。
姜姝月转头看他一眼,笑容稍褪,淡淡应了声:“回来了。”
“想吃什么,去和保姆说。”
她没问他这几天为什么没回来,就像他当初两个月不在家,她都没有一条关心的问询。
孟宴淮的心又仿佛被掐紧。
他深呼吸了口气,和她一起看了会儿多多玩耍的身影。
才试探着问:“两个月前那晚之后,你检查过没有?”
“如果你怀孕了……”
多多正好朝姜姝月跑来。
她蹲下身张开手臂,同时冷冷出声:“那就打掉。”
“姜家只需要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