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楚云鸢登时僵在原地。秋风瑟瑟,吹得她的心一阵寒凉。
黎晚晚连忙捂住他的嘴:“子行,这话可不能乱说!”
萧淮安也站出来替萧子行解释:“夫人,子行童言无忌,说的话当不得真,别放心上。”
楚云鸢神色僵硬,只觉一股强烈的无力感袭来。
以前,她也觉得小儿戏语当不得真,可是后来才知,萧子行所言,全是真心话,他就是喜欢黎晚晚,不喜自己这个亲生母亲。
她看着儿子眼神中对自己的抗拒,又看到他面对黎晚晚时的亲昵。
余下的话顿时堵在了嗓子眼,再说不出一句来。
干脆示意乳娘将萧子行抱了下去,自行回了屋。
之后两日,楚云鸢都在为了父兄的忌日忙活。
从前父兄征战归来,最爱吃她做的点心,楚云鸢亲手做了许多,准备带回将军府祭拜。
可就在忌日前一天用晚膳时,萧淮安却突然开口:“夫人,明日我有公事在身,不能陪你回将军府了。”
楚云鸢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一时愣住,前世并没有这回事,。
她不觉攥紧手:“推迟一日不成吗?这是我父兄忌日。”
萧淮安脸色冷沉:“你放心!我虽不能去,但已经命人备好了厚礼,定不会亏待了你将军府。”
话音入耳,楚云鸢心慢慢拧紧。
亏待?
难道在他心里,每回去将军府,都当是救济不成?
她抬眼望向萧淮安,正要开口,一旁正在用膳的萧子行却突然抬起头:“娘!既然爹不去,那子行能不能也不去了?”
他的语气里满怀期待……
楚云鸢心一寒:“那是你外祖父和舅舅,你怎能不去?”
萧子行不悦嘟囔着:“可我又没见过他们,与其去将军府,还不如陪表姑。”
听见这话,楚云鸢怒意涌上心头,几乎是下意识厉声呵斥:“萧子行!”
萧子行一见楚云鸢发火,立马眼泪汪汪搬救兵:“爹爹……”
萧淮安立马抱起孩子,语气亦是一冷:“子行也没说错,他从未见过你父兄,将军府也不是他的家,他不想去情有可原。”
寒意自脚底升起,蔓延五脏六腑。
楚云鸢看着面前这父子俩如出一辙的脸,连对待她的态度都如此同仇敌忾。
她的满腔怒火,像被淋了冰水,一点点熄灭。
最终,楚云鸢泄了气,放下筷子,双眼中没有一丝波澜:“侯爷说的是,那我自行回府即是。”
萧淮安握了握她的手,语气缓和:“等明年,我再陪你回去祭拜。”
楚云鸢自嘲地笑了下。
他们俩,很快就夫妻缘尽,还哪里来的明年?
次日,楚云鸢收拾好祭品,独自回了将军府。
见到楚母的那一刻,楚云鸢没忍住眼眶一红,颤着声音喊了声:“娘,鸢儿好想你。”
楚母将她揽到怀中,轻声说道:“都当娘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
到了祠堂,看着父兄的牌位,楚云鸢忍不住潸然泪下。
她上前去祭了一炷香,随后从木箱里取出那柄青云剑,郑重地交到年仅十岁的侄儿楚慎手中。
“慎儿,姑姑将你爹的遗物青云剑交给你,望你能继承他们遗志,长大后也要保家卫国!”
“慎儿记住了!”
楚慎强忍泪水接过了剑,在牌位前重重磕下三个头。
回侯府时,已经是夜幕降临。
刚下马车,就看到萧淮安黎晚晚牵着萧子行的手入府门。
那亲昵劲,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
楚云鸢眼神冷了几分,跟在他们后方进府。
才踏过门槛,她就听见黎晚晚满是感激的声音。
“今日多谢表哥带我去韩先生的诗会,要不是表哥,晚晚如何能与文学大家对诗?”
萧淮安未曾多言,才五岁的萧子行更是捧场:“表姑今日出口成章,丝毫不逊男子,子行日后定要跟表姑多讨教!”
楚云鸢却僵在原地,如坠冰窖。
所以萧淮安所说的公事,是带着萧子行陪黎晚晚去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