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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雪感觉嘴角一阵刺痛,伸手一摸,一抹鲜红渗出,染在指尖。</p>可她周围的家人,没有一个人关心她的伤。</p>
父母、顾景迟、顾北辞,全都围在江语彤身边,神色紧张,关切备至。</p>
江语彤靠在轮椅上,虚弱地喘着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p>
两人透过人群对视时,江语彤却无比得意的对着江如雪挑了挑眉。</p>
江如雪抱着豆包跌跌撞撞的转身离开。</p>
心头的苦涩早已累计到了极点变为了麻木。</p>
一个“器官备用件”怎么能和正主相提并论呢?</p>
这一点江如雪早就知道。</p>
不过,只剩最后几天了,时间一到,她也不会再和他们有半分瓜葛。</p>
她走得很狼狈。</p>
其他几人见她没有争辩,心里都觉得有些莫名的惶恐。</p>
顾景迟想要上前拉住江如雪。</p>
但下一秒,江语彤突然呻吟了一声:</p>
“姐夫,我肚子好痛...”</p>
顾景迟立刻慌了神,蹲下身握住她的手:“</p>
语彤,别怕,我送你去医院!”</p>
不等江如雪走远,她就听到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车门的碰撞声。没有人再看她一眼,仿佛她根本不存在。</p>
她抱着豆包站在街边,目送那辆车渐行渐远,眼底翻不起任何情绪只如死水般平静。</p>
晚上,江如雪带着豆包回来,顾景迟走到她身边。</p>
“如雪。”</p>
他手里拿着一瓶药膏,语气带着几分试探:</p>
“脸上的伤还疼吗?爸今天确实是太冲动了。”</p>
江如雪没看他,冷淡地应了一声:</p>
“不疼。”</p>
顾景迟顿了一下,坐在她对面,正色说道:</p>
“语彤因为今天的惊吓,病情又加重了。”</p>
江如雪终于抬起头,眼底的冷意让顾景迟心头微微一颤,但他还是坚持说了下去:</p>
“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能穿上婚纱。”</p>
顾景迟的语气变得更加平缓,仿佛是在陈述一件无可厚非的事实:</p>
“我想帮她完成这个愿望。这对她的情绪稳定也有好处。”</p>
江如雪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没有情绪波动,像一汪死水,让顾景迟感到从未有过的不适。</p>
过了片刻,她缓缓开口:</p>
“可以。最好再选个日子,我们把婚离了。”</p>
顾景迟一愣,随即脸色一沉:</p>
“如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语彤现在命悬一线,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非得要闹吗?”</p>
江如雪微微一笑,语气却更加平静:</p>
“我的意思是,离婚证可以让她更放心,对控制她的病情更好。”</p>
顾景迟立即急不可待点了点头,脸上也终于浮现出满意的笑容:</p>
“好吧,如雪。我就知道你还是懂事的。”</p>
他将药膏递过来:</p>
“脸上的伤要处理一下,我帮你涂药。”</p>
“不用了。”</p>
江如雪接过药膏,声音淡淡:</p>
“我自己来就好。”</p>
顾景迟又劝了两句,见她无动于衷,只好起身离开。</p>
书房里恢复了安静。</p>
江如雪拉开最底层的抽屉,取出一叠早已泛黄的信件。那是顾景迟年少时写给她的,满载着曾经的爱与承诺。</p>
她默不作声地将这些信件一一投进碎纸机。它们变成碎屑的声音,只让她生出几分解脱的感觉。</p>
第二天一早,江如雪刚下班回家,便看到客厅里温馨的画面。</p>
江语彤已经出院,正半躺在沙发上,面色红润,笑意盈盈。</p>
母亲拿着汤匙将汤送到她嘴边,父亲忙着给她碗中的鱼剔刺。</p>
顾景迟端着盘子呈上自己专门做给她的小甜品,就连顾北辞也乖巧地给她捏着腿。</p>
“姐姐回来了。”</p>
江语彤注意到她,语气中满是笑:</p>
“不好意思啊,大家都忙着照顾我,竟然忘了姐姐还没吃饭。”</p>
她将手边的一盘剩菜推到桌边:“委屈姐姐吃点这些了。”</p>
顾景迟上菜的动作一顿,回头看向江如雪。</p>
江如雪没说话,目光却落在江语彤手腕上。</p>
那条手链闪着熟悉的光泽——是顾景迟当年送她的传家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