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痛牵扯着胸腔，我剧烈咳嗽起来。</p>

    卓怡掩鼻挥袖，对我施下禁言法术，烦躁地说：“别出声，吵到谭墨了。”</p>

    对上卓怡的冷眼，我心头的痛楚化作血水，冲破喉咙。</p>

    她眼中无丝毫怜悯，只有厌恶：“脏死了，自己收拾。”</p>

    主屋内传来谭墨的轻咳，她满脸担忧地冲进屋内：“还难受吗？我不会离开你的。”</p>

    她的声音温柔而刺耳，我无力地闭上眼，辗转反侧，一夜无眠。</p>

    卓怡，这一次，我真的要放弃你了。</p>

    我给爹娘写去书信，告知即将回归天江氏的决定。</p>

    又前往后山，向师尊禀明归意。师尊沏茶一杯，未加阻拦：“你本就不属于灵山，为师支持你。三日后，宗门修真大会结束再行离开吧。”</p>

    “好。”</p>

    回玖玹殿的路上，白眼与唾弃如影随形。</p>

    这本该是谭墨承受的，却因卓怡的偏爱，全落在我身上。</p>

    原来，爱一个人竟如此辛苦，还需承受她所爱之人的痛苦。</p>

    八百年时光漫长，终于给了我死心的契机。</p>

    曾经御剑即达的寝殿，如今却因失去金丹，再也无法召唤剑来。</p>

    卓怡挖走我金丹时的狠厉模样，仍历历在目。</p>

    幼时，我与父母下山夜猎，险些落入鬼魅之手。</p>

    卓怡一身青衣，执剑而来，救下了我。</p>

    她轻抚我的发，询问我是否受伤。</p>

    分别前，我拽住她的衣角：“姐姐，你是何派弟子？”</p>

    “灵山，卓怡。”</p>

    青衣飘飘的背影，在我心中刻下永恒的烙印。</p>

    我努力修炼，只为能入灵山。</p>

    师尊看出我对卓怡的心意，笑道：“你师姐性子孤傲，想得她青睐，须得费些心思。”</p>

    师尊所言非虚。</p>

    卓怡性格清冷孤傲，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予。</p>

    为得她一丝关注，我努力修炼，在弟子比试中屡夺魁首。</p>

    结成金丹之日，宗门内一片喝彩，称我为最早结丹之人。</p>

    卓怡终于正眼看我，我更加锲而不舍地为她做桂花糕、修缮寝殿，只要是关于她的事，我全往自己身上揽。</p>

    在一次与魔族的大战中，我奋不顾身救下危急中的卓怡。</p>

    她大病一场，我四处求药，守在她身边。</p>

    自那日起，她看我的眼神从疏离变为同情。</p>

    我用整整四百年时间，终于与她在一起，却只是出于同情，可怜我一厢情愿的付出。</p>

    即便同床共枕，她也冷漠如初：“我对你无感，江渊，我此生不会爱任何人。”</p>

    我不在意她的话，趁她睡着，悄悄握紧她的手，轻声说：“我不贪心，只要能守在你身边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