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婆婆一门心思催生二胎，对我女儿向来不上心，眼下更是连问都不问一句。

 到了医院，我一眼就瞧见王志打着石膏躺在床上，他瞧见我，眼神瞬间激动起来，扯着嗓子喊：“老婆，你可算来了，快，快过来。”

 说着，还忙不迭地冲婆婆摆手，“妈，您折腾这一趟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老婆照顾，没问题的。”

 婆婆却不领情，撇着嘴，满脸嫌弃地回道：“哼，要不是看在我儿子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回不回娘家。”

 接着，她又恶狠狠地转向我，凑近我，压低声音警告：“你给我好生照顾着，要是他有个一星半点的问题，我跟你没完，绝不让你好过！”

 我攥紧双拳，死死忍住心头怒火，冷着脸应道：“放心，王志是我老公，我会照顾好他的。”

 婆婆冷哼一声，这才扭身离开。

 我刚准备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王志就开始颐指气使，“去，给我倒杯水，这水怎么能是凉的？”

 我耐着性子照做，可他却没完没了，一会儿要我调整输液速度，一会儿又指使我去买他突然想吃的东西，压根不准我歇会儿。

 忙得脚不沾地时，他还不忘警告我：“你看看你除夕夜干的好事，把我害成这样，还敢发脾气，男人就是天，你个女人就得仰仗着男人过日子，懂不懂？这几天在医院，你好好反省反省，别以为自己翅膀硬了，说你一两句都不行。”

 我紧咬下唇，双手握拳，指甲都快掐进肉里，心中恨意汹涌。

 医生前脚刚走，嘱咐他要静心休养，我后脚就打开了病房的电视，调到最嘈杂的购物频道，声嘶力竭的推销声瞬间充斥整个空间。

 王志眉头紧皱，刚要开口，我抢先一步：“你平时不是爱清静吗？现在一个人在医院，多享受啊。”

 他瞪我，我佯装无辜，心里却畅快无比。

 夜晚降临，本应是病房最安静的时候，我却故意拉着来看望的亲戚聊个不停，从家长里短到邻里八卦，就是不让他有机会入睡。

 王志在被子里辗转反侧，每一次翻身都伴随着压抑的闷哼，我看着他眼下乌青逐渐浮现，心里乐开了花。

 早餐我故意买他最厌恶的油腻豆浆和软烂油条，他嫌弃地别过头。

 我故意放大音量叹气：“唉，这病了连口饭都挑，我辛辛苦苦弄来，还不领情。”

 说罢，将餐具重重一放，汤汁溅到他手上，他吃痛却又无奈，只能咬牙忍着。

 护士来换药，我抢先一步拿过病历本，状似关心地问着各种问题，声音尖锐又急切，王志被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等护士走后，他崩溃地冲我喊：“你到底想怎样？”

 我凑近他，眼中满是嘲讽：“怎么，这就受不了啦？你以前你对我不也是挑三拣四的吗？”

 才不过几天，王志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头发蓬乱，眼神空洞。

 他哀求着要回家，说宁愿死在家里也不愿在这受折磨。

 我看着他，没有阻拦，任由他办理出院手续。

 我站在床边，看着他蜡黄的脸，心里没有一丝怜悯。

 这个男人，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可只有我知道，那些被他用花言巧语掩盖的自私、冷漠，是如何在无数个夜晚将我推向孤独的深渊。

 如今，他出车祸了。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都是报应。

 亲戚们围成一团，将王志围在中间，眼神里满是心疼，嘴里的关切话像连珠炮。

 王志半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诉说着，故意把我描绘成一个狠心的母夜叉，在医院如何故意折腾他，让他生不如死。

 众人的目光“唰”地射向我，指责声如雨点般砸来。

 大姑首先发难，眉头拧成个疙瘩。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他可是你老公，还生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