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家路上，我把 98 个视频，一一看完下载。

 到最后，已然麻木。

 打开门，江尧竟然在。

 他岔开长腿，坐在沙发上。

 身上的冲锋衣，还没来得及换下。

 两侧，公司高管，在汇报近期工作。

 气氛很是紧张。

 看见我，江尧沉下的眉眼，缓和下来。

 他走上前抱住我，声音低沉有磁性：

 「想你了。」

 他很少说情话，更何况身后这么多人。

 可我心里，毫无波澜。

 在他低头吻下来时，我推开了他：

 「江尧，别拿亲过别人的嘴碰我。」

 他怔愣住，瞬间明白了什么。

 我略过他，走进卧室。

 那囍字太碍眼，我伸手想撕下来。

 江尧驱退了众人，转头看见我这般，赶紧上前抓住我的手。

 他不咸不淡地解释：

 「那个吻是借位，我陪珍珍演戏罢了。」

 「我们都要结婚了……」

 他顿了顿，语气多了一丝伤感，还有埋怨：

 「再说，珍珍没几天可以活了。」

 「你从前欺负她，就算了。」

 「现在让让她吧。」

 听到这句听了千百遍的话。

 我脑子的神经突然崩了。

 到底还要怎么让？

 那年纪念日，我穿着酒红色深 V 长裙。

 煮的红酒，温了又温，凉了又凉。

 只因为，蒋珍珍一门考试没及格，江尧哄了她整整一晚。

 那年我结束了酒会，被竞对雇的流氓，堵在了库房。

 我打的 99 个求救电话，江尧没接到一个。

 只因为，蒋珍珍一句不开心。

 他就能丢下我一个人，应对酒席。

 去陪蒋珍珍看演唱会。

 我冷笑一声：「让？」

 「要不要把你也让给她？」

 「她是有多缺男人，非要抢别人的未婚夫？！」

 一句一句怒火从嘴里吐出来。

 到最后，我红了眼睛：

 「我不让，凭什么让？」

 「我也要死了，我得了胃癌一年了，你知不知道？！」

 一直沉默着的江尧，突然松开我的手。

 他抱起双臂，居高临下地看我。

 语气带着嫌恶：

 「撕吧，撕个干净。」

 「就因为一个借位的吻，连死这种事情，你都跟珍珍争个高低。」

 「你就非得把珍珍逼死，才乐意是吗？」

 像是无法抑制一般。

 他突然伸手掐住我的双肩，把我猛地抵在墙上。

 他的语调变得激昂：

 「顾棠，如果不是两年前，你逼我跟珍珍断绝关系，她不会死的。」

 「我小心翼翼地护了她二十年，偏偏一时疏忽，就……」

 「她跟你不一样，她单纯善良，没经历过商场那么多尔虞我诈。」

 「你——」

 ……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江尧接了电话，声音骤然温和下来：

 「珍珍，别怕。」

 「你在医院等着，我这会儿就过来。」

 挂了电话，他喘了口气，冷冷地开口：

 「抱歉，刚有些失态。」

 「顾棠，我没想到，你变得如此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