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江吟吟欢欢喜喜地迎了出去，神色天真。</p>

“行云哥哥，我听闻时姐姐消瘦了不少，专门寻了个偏方给她滋补，可时姐姐似乎并不领情，还弄脏了我新得的蜀锦履。”</p>

慕行云揉了揉她的头：“吟吟乖，来人啊，将库房中御赐的料子都送去尚书府上，给江姑娘做几双新履。”</p>

我用余光看去，江吟吟浑身不染尘埃，唯鞋尖上占了几滴血点子。</p>

而我，浑身血污，满脸泪痕。</p>

不知跪了多久，慕行云似乎才想起有我这么个人来。</p>

“时挽星，你看着我。”</p>

我不敢。</p>

我只是将头垂得更低了些，不住地磕头：“贱奴不敢，贱奴不敢！贱奴自知身份低微，怎敢直视小侯爷尊荣？”</p>

绿枝听见我的自称，吓了一大跳。</p>

她声音哽咽：“小姐，您……您是京中贵女啊，又何必……”</p>

慕行云皱着眉，扼住我的下巴，逼迫我与他对视。</p>

我僵硬地看着他，如受酷刑。</p>

他问我：“时挽星，在江南学了三年的规矩，你告诉我，你现在对为兄可还有非分之想？”</p>

我浑身颤抖。</p>

想磕头，但是下巴被死死扼住，只能闭目，泪水自眼角不断溢出。</p>

“贱奴不敢了，求小侯爷宽恕……”</p>

他看清我凹陷面容的一刻，眸中闪过片刻的迟疑和心疼。</p>

但很快，这点心疼便被浓浓的嫌恶取而代之。</p>

头顶，传来一声冷哼。</p>

“你又在惺惺作态给谁看？你别以为，你那些龌龊心思我不知道。”</p>

“教习嬷嬷已经告诉我了，你瘦成这样，只是因为江南盛行纤腰之风，你想以此身量来勾引我。”</p>

“事到如今，你怎么还不知悔改？你就这么饥渴？这么缺男人？连自己的兄长也不放过？”</p>

说着，慕行云猛然松开我。</p>

他随手从小厮怀中抽出一块帕子，揉搓着方才触碰过我的手指，眉眼之间是化不开的厌恶：“脏。”</p>

他嫌我脏。</p>

是啊，三年前，我风光霁月，只是心悦他，他便嫌我脏。</p>

而现在我已是残花败柳，画舫花娘，他更是看不上我了。</p>